白癜风早期能治愈 http://pf.39.net/bdfyy/tslf/181207/6698604.html台湾著名艺术工作者蒋勋教授在一档叫《殷媛小聚》的电视节目里,曾谈到什么叫文人。蒋教授讲,知识分子不能叫文人,学者也不能叫文人,文人其实就是一群有品位的文化人。文人也爱财,也追求权力、荣誉、社会地位这些东西,但他不一味追求这些,他知道在人的生活中,还有比这更值得追求的东西,这就是生活的品位,提升精神层面的一种愉悦和满足。
蒋教授通过一幅宋代无名氏的画作来说明这个问题:画上面有一个典型的宋代文人正在看书的时候,有个书童给他端过水来,他发现了,就回过头来跟他说话,似乎在说“谢谢你”。在他的身后,是一副山水的屏风,说明那个时候的文人还是觉得远离城市、亲近自然是品位生活的首选;而在山水的屏风左上方,还有他的一副自画像。这是一种对自我的觉醒,或者说自信的体现。自画像在西方文艺复兴的时候才大量出现,但是在中国,早在北宋时期就出现了。
蒋教授说,从这幅画上面,我们可以看出,这位文人的房间布置很简单,除了一些书籍,在附近还有一个放置蜡烛的烛台,以及一些日常生活用品。也就是说,对于文人而言,生活中有书就可以了,其它的一切都可以从简。这就反映了一种生活的品位,一种精神上的相比于物质上更高的追求。
百岁老人杨绛在谈起钱钟书时,曾深情地说,他这个人一生不爱钱,有人问他,别人都爱钱,你为什么偏偏不爱钱。钱钟书说了,我已经姓钱了,我还要那么多钱干啥?!从电视画面上看,不但钱钟书先生生前的故居,而且杨绛先生现今居住的房间都很简单,但他们却是精神生活的富有者。
谈到这个话题,使我想起前些天市里搞的一个活动。这个活动,市内老中青三代的写作者们都悉数到场了。包括著名女诗人葛平,作家王旭东,以及罗琦、李浩、李剑啸、牛海涛等。葛大姐的散文写得很好看,比如说她在凤凰古城的那篇游记,在《乡土文学》上发表后,杂志邮到我们单位上,偶尔被人们看到的时候,葛大姐的这篇散文就深深吸引了我的同事们,一位同事跟我说,看葛平这样一篇优美的文章,你可以想象,一个同样举止优美的知识女性,用这样细腻的感受和极高的文化品位,仿佛是一边坐在凤凰古城的茶楼上喝茶,一边在跟你谈古论今,读这样的文章,可真是一种享受。同事说,以前只知道葛平写诗,没曾想散文写得这么好。但我后来见过葛大姐几次,也未曾说起这些。我是想,好的文章,无论你是阳春白雪也好,或是下里巴人也好,总会被人读到,也终会有人欣赏。王旭东的作品我也看过一些,感觉他写的煤矿生活题材的小说写得很生动,这大概是因为我对煤矿生活熟悉一些的缘故吧。罗琦跟我差不多,也是混机关的,但罗琦跟我不一样的是,他身上充满了某种热情和浪漫的文人气息,甚至对字词的排列仍有一种“语不惊人死不休”的狂热。李浩话语很少,身上有一种沉静的力量,他写的文章不多,但感觉字字珠玉,质量很高。相比较于写文章,他似乎更钟情于摄影。李剑啸近年来作品少了许多,知道他任职于一家效益不错的大型国企,原以为从此“金盆洗手”了,没曾想在这样的场合还能见到,感到既意外,又欣慰。老早的时候就认识牛海涛,这位教师出身的写作者受其职业的影响,秉性坚定执着,喜欢跟人交流,他的农村题材的小说写得很老道。记得刚认识的时候,老牛就问过我一句话:你主要是写小说还是主要写散文?!一句话问得我很汗颜。因为我的写作从无定式,写的小说像散文,写的散文又像小说,还有的散文像杂文,杂文又像寓言。
谈到文人品位这个话题,还使我想起一个人。魏永轩,一个汾矿集团公司的行*秘书,一个十足的更像是生活在蒲松龄时代的落魄书生。魏永轩有大量的藏书,他曾告诉我,光《新华文摘》他就有几百本。去年的时候,他做他的那些藏书的电子目录,做了整整一年。他每到一地,最想要做的就是跑到当地的书店去,淘那些他期望很久却不得遇见的书。他喜欢藏书,也喜欢看书,最快的时候,他可以一天看完一本书。他告诉我这些的时候,我就在心里想,你的这些对书籍的狂热都是我曾经有过的,但问题是,你如此喜欢买书、看书,你老婆这些年可怎么容得下你?!但是我也看到了,这是一个非常明净的人,包括他的笑容,他的眼神,从他身上散发着一种宁静的力量,一种可以使人倾听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的力量。
实际上从世俗的角度看,我们这样一些人都不能算富有者,不但不富有,甚至有一点点的“落魄”或“不合时宜”。我是想,如果为了挣钱,我们不会选择写作这条道路,因为这条道路甚至不是通向功利的合适途径。
就我个人而言,我为什么要坚持写作?我从小的时候,喜欢看书,看《京华烟云》、《世界文学》和《中国工农红*第一方面*长征记》。我觉得那些文章是好的,我觉得我要是写,也能写出那样好的文字来,借以记录我们走过的路程,经历过的美好,活过的精彩。这就是我坚持的主要原因。
我觉得,在今天这样浮躁功利的社会里,还有这样一些坚持写作、坚持自己精神追求的人们,无疑是为这熙熙攘攘的社会提供了一种宁静的力量,就好比那位北宋画作中那位手捧一卷书在看的文人,觉得人生有书可以看,有山水可以亲近,此生足矣。可能这种力量不能够推动历史滚滚前行的车轮,但它依然可以为这喘息不止的时代,以及晕头转向的人们,提供稍微放松的片刻歇息。